裝配式裝修初探與淺析
編者按：8月3-5日，2021中國廣東裝配式裝修論壇暨第十屆廣東建筑工業化展在廣州圓滿落幕。以“雙碳目標下裝配式裝修的機遇與挑戰”為主題的中國廣東裝配式裝修論壇也在展會期間舉行，邀請了眾多行業大咖共同探討裝配式裝修行業的“痛點難點”，洞察行業發展的“驅動力”與“趨勢”，探討“技術路徑”與“項目管理”。下文是深圳洲際建筑裝飾集團有限公司總工程師、高級工程師顧杰參加完該論壇的感悟和形成的見解以及觀點。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本公眾號觀點和立場。
近年來，在國家政策層面和市場需求的雙重推動下，裝配式建筑的發展迅猛，據住建部有關數據統計：2020年裝配式建筑新開工面積6.3億㎡，占新建建筑比重由2016年的4.9%增長至2020年的20.5%，從發展趨勢來看，裝配式建筑的市場份額還將迅速上升，全面取代傳統的建筑模式應該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
最近，廣東省人民政府印發了《廣東省促進建筑業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措施》（粵府辦【2021】11號）措施中明確提出大力發展綠色建筑，提出裝配式建筑的發展路徑。目前廣東省已構建了“6大國家示范基地+10個省級示范項目+23個省級示范基地”的發展格局，全國最大的裝配式建筑公共住房項目-由24棟塔樓組成，總建筑面積115萬平方米的深圳市長圳公共住房項目于今年8月份封頂。裝配式建筑在綠色環保、節能、高效等方面的優勢早已廣為人知，本文不再贅述。本文欲討論和探索的是：
裝配式建筑近年來發展的趨勢確實是方興未艾，但是，目前還遠遠未達到全產業鏈的成果，做為交付用戶的一個完整產品，不應該僅僅是建筑主體結構，而是包括內外裝飾裝修、室內給排水、室內動力照明、消防等，甚至還應包括家居智能化的所有要素和末端設備接口。從目前已建和在建的裝配式建筑來看，主要還是建筑主體的工廠化制造和現場的裝配，內外裝修尤其是內裝修還在探索和論證階段，還沒有形成和制訂出成熟完善的裝配式裝修的標準、工藝、工法，而這恰恰是裝配式裝修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筆者有幸受邀參加了2021年8月初在廣交會展館舉辦的第十屆廣東建筑工業化展暨裝配式建筑發展論壇，也實地參觀了已日趨成熟的整體式或裝配式衛生間和廚房，在與眾多行業專家互動和討論之中，也了解到裝配式裝修的發展現狀，目前還遠遠沒有達到與裝配式主體建筑相比較為成熟的技術程度，還有很多問題有待解決。裝配式主體建筑和裝配式裝修的關系是“皮”與“毛”的關系，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現在關鍵的問題是“皮”已存在了，“毛”將怎樣附上去？裝修是建筑的最后一道工序，只有裝修工程完成了才是整個建筑工程交付用戶的完整產品，現在裝配式建筑工藝技術已日漸成熟，在市場所占的份額也在逐步擴大，反觀裝配式裝修還在摸索論證、蹣跚而行，還達不到工廠化、標準化、產業化、集約化的程度，還有與之相適應和配套的制造裝配標準、工藝、工法、技術要制訂出臺。另外更重要的是，裝配式裝修必須和裝配式建筑主體形成統一的體系，有機的結合、無縫的工藝對接，甚至可能是在同一條生產線上完成，從而最終形成一個完整的全產業鏈。
應該說，裝飾裝修業近年的發展也是比較迅速的，僅僅在十年前，施工現場手工做油漆、手工貼木飾面、手工切割打磨石材還比比皆是，但現在這一切全部實現工廠化了，大大促進了裝修技術的發展，提高了工作效率。但是，與主體建筑、機電成套設備安裝等行業相比，裝飾裝修行業手工作業的比例仍然很高，比如墻面抹灰、地面找平、石材及瓷磚的鋪貼等等基本還是人工作業，個人的技術參差不齊決定了施工質量的不穩定，工期長、功效低，另外，傳統裝修業濕作業比例高，受天氣、溫度、環境影響極大，筆者在青海西寧承擔過一個裝修工程，每年11月份到來年的三月份之間，平均氣溫都在攝氏零下10度以下，濕作業完全不能進行，全年有效工作日只有7個月，功效低成本高。人工費逐年上升也導致施工成本高企。可以說，裝修業這些年的進步和努力都只是低層面、治標不治本的，要想根本性的解決問題，唯一的出路是走工廠化、標準化、集約化，而這一切的集中體現就是大面積地推行裝配式裝修。
與傳統的裝修業相比，裝配式裝修是一場革命。在第十屆廣東建筑工業化暨裝配式建筑發展論壇上有的專家甚至斷言，十年后傳統的裝修企業將消失！雖然這個斷言比較偏頗，筆者不敢茍同，但也說明改革的必要性和時間的緊迫性。可以預見到的是，十年之后隨著裝配式裝修技術的成熟，市場份額的擴大、成本的降低，很多傳統裝修企業將會轉型向產業鏈上游發展，加入到裝配式建筑產業的制造和現場的裝配，部分裝修企業會留下但僅僅只能做現場的裝配，工程量和利潤將大大萎縮，當然也會有大量的裝修企業不能與時俱進，缺乏核心技術和競爭力而退出這個行業。之所以說裝配式裝修是一場革命，是因為原來傳統裝修的部分材料、工序、工藝、工法、標準都會有很大的改變，甚至需要廢棄原有標準重新確立適應裝配式裝修的新標準。首先，絕大部分的施工內容都將在工廠里制作完成，連同主體構件一起運至現場組裝，相對于裝配式建筑主體來說，裝配式裝修的難度要大得多，那么，裝配式裝修的發展存在哪些困難，需要解決哪些問題呢？筆者試著從如下幾個方面進行淺析：由于裝修工程的審美觀差異化、裝修的個性化，導致裝修材料的多樣化。從裝修材料種類上來看，裝配式建筑主體是需要水泥、砂石、鋼筋等不到十種，而一般的裝修項目至少也有上百種材料，僅僅墻面就有木飾面、墻布、軟包、硬包、乳膠漆、硅藻泥、藝術掛版、巖板等，加上天花吊頂、地面、門窗等分項工程，材料種類、規格、數量就更多了，這是裝配式裝修的難點，也是需要解決的問題之一。如果說傳統的裝修行業濕作業多、手工作業多，很多工序、工藝的質量都依賴工人個體的技術水平，用手工作坊式生產來比喻的話也不夸張，那么裝配式裝修就是大工業生產式，應歸于制造業類型了，所以原來傳統裝修行業所應用的技術標準、施工規范和工藝工法大多數都不適用于裝配式裝修，亟需制訂出新的行業技術標準、施工規范和工藝工法，這個工作應該是由國家有關部門主導、設計院所、裝飾行業參與，數易其稿，實行若干年后再正式頒布實施。目前在傳統裝修行業各類成本中，一方面人工費所占的比例逐年增加，另一方面建筑裝修工人的年齡日趨老齡化，技術水平下降，勞動力缺乏，而且農民工的維權意識愈來愈強，勞資糾紛不斷。另外從企業納稅方面來說，勞務人工納稅比例也較高，但農民工個人素質有一個教育和提高的過程，目前大多數農民工不接受代扣和繳納個人所得稅，給施工企業帶來很多問題和困難。這個問題已經困惑施工企業多年，即便是政府強力推廣實施兩制平臺（實名制和分賬制），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依法繳納個人所得稅的問題。而逐步推行裝配式裝修，使大部分工人轉化為制造業的生產工人，其人員流動性和工作穩定，法律及規章制度到位，則依法繳納個人所得稅就順理成章容易實施，到那時現場的裝修只是整個裝配式生產鏈條的一個末端，工人數量銳減，既節省了施工成本，也簡化了勞務管理，困擾企業的個人所得稅繳納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上文闡述過，與傳統裝修業不同，裝配式裝修應該是大工業生產，筆者從事過多年的大型設備自動線的安裝經驗，整塊墻面或樓板的裝修應該是在生產自動流水線上完成的，從建筑主體上來看，可分為鋼筋混凝土建筑主體和鋼結構主體兩種。前者近年來較為成熟，與裝配式裝修在工程實行一體化生產完成最終產品相對較為容易，后者主體是梁柱結構，需要另行安裝新型材料的混凝土墻板和地板，可能還需要現場的二次裝配。總之，這方面的問題還很多，需要制造業、材料行業、設計部門和施工行業共同逐步形成一個新興的行業，關于這方面，筆者自覺認識和知識儲備還很粗淺，這里就算拋磚引玉，不揣冒昧期待與本行業或其他行業的專家、學者進行商榷。BIM 技術已經研發和實施了多年，它本來是一種從設計、生產、施工、工程結算，覆蓋整個工程全過程的一種利器，但目前仍然只停留在設計階段的大量應用，在施工過程對工藝工序的指導、工程驗收、竣工圖繪制、工程結算等方面卻應用很少，大多數施工單位僅僅把它用于投標時的技術標演示。BIM之所以沒有能夠大面積的推廣開，固然有很多原因，比如說缺乏國家層面的強制性推行、缺乏可操作性的標準等等，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對于傳統的施工現場管理模式，松散的施工鏈條，BIM的功效和作用大大降低。而如果全面推行了裝配式建筑和裝配式裝修以后，傳統的施工行業逐步演化為制造業，可以為BIM的推廣和應用提供了良好的環境和條件。目前的裝配式建筑尚在完善和發展過程中，而裝配式裝修更是還在起步階段，由于規模化效益和市場份額的原因，其成本暫時比傳統的施工行業要高，主要靠國家政策的強制推行，比如政府保障房多強制推行裝配式建筑，再有就是要求央企先走一步承擔起領軍的作用，這當然是一個培育市場的過程，一個蓄勢待發的過程。但是，在裝修行業，民營企業所占比例很高，尤其是在深圳，上市公司及上規模的裝飾企業大多數均為民營企業，具有豐富的裝修施工經驗，應該具有一定的前瞻性，積極地、逐步地參與到這個發展的過程中來，爭取喝“頭啖湯”，占領一定的市場份額，參與技術標準和規則的編制。這樣反過來對于民營企業的可持續發展也是大有裨益的。
投稿人：顧 杰
投稿人單位：深圳洲際建筑裝飾集團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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